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道德是为官者的第一修养

原文:
注释

今天下之患,则莫大于贪鄙[1]以为同[2],冒进[3]而无耻。

出处:

《卷二十二·外集四·附山东乡试录》

译文:
当今天下的祸患,最大的莫过于贪婪卑鄙且深以为然,无才无德而谋求升官,不知羞耻。
解析:
明弘治十七年(1504年),33岁的王阳明前往山东主持乡试。作为主考官,他不仅亲自出题,还作文章供考生们参考学习。据《王阳明年谱》记载,“其策问议国朝礼乐之制 :老、佛害道,由于圣学不明 ;纲纪不振,由于名器太滥,用人太急,求效太速。及分封、清戎、御夷、息讼,皆有成法。”其后,王阳明在这篇乡试的“参考答案”中公开提出的政治主张获得了广泛认可。其中,针对当时不良的社会风气,他在《山东乡试录·策五道》中指出:“今天下之患,则莫大于贪鄙以为同,冒进而无耻。”在他看来,当时社会风俗败坏的根本原因,是人们过于贪婪卑鄙且深以为然,贪功冒进而不知羞耻。 纵观历史,因贪鄙冒进而给国家带来灾难的官员比比皆是。北宋时期的宰相蔡京,曾是一名造诣极高的书法家,他的书法可与苏轼、黄庭坚、米芾三位大家齐名,但他生性贪婪卑鄙、贪功冒进,极大地助长了北宋末年朝政的黑暗,致使官风败坏、民不聊生。《宋史》将其列入《奸臣传》宋徽宗时期“六贼之首”。据记载,蔡京北宋熙宁三年(1070年)中进士。初入仕途,蔡京因支持变法而得到过王安石的赏识。但当司马光废止新法时,蔡京又积极追随附和司马光,其两面派的作风可见一斑。宋徽宗继位后,蔡京在宰相曾布的打压下虽一度遭到排挤,但因他善于见风使舵,且精通书画,又获得宋徽宗的赏识。蔡京当政后,为得到宋徽宗的信任与宠爱,他弃国家利益与黎民百姓于不顾,处心积虑迎合皇帝喜好。宋徽宗喜欢石头,他便安排心腹到苏州设立专为朝廷进奉财赋的官署应奉局,负责在东南一带搜刮花石,再用大船组队编成花石纲,将花石运回京城开封。行船走至运河狭窄处便开挖运河、拆除民房,不仅耗费了大量民脂民膏,还使得沿岸居民流离失所。此后,随着官职的提升,蔡京变得愈发贪婪。他公开卖官鬻爵,只要给足钱财,即便是奴仆也能做官,全然不顾国家的纲纪法度。蔡京的贪渎无度、毫无廉耻,引得百姓怨声载道,也令国库空虚、边防不修,最终引来金人入侵,北宋亡国,而他自己也死在被贬去往儋州的路上。 同为北宋时期,还有一位名叫刘安世的谏官,其品行人格与贪婪卑鄙、贪功冒进的蔡京完全不同。据记载,北宋后期党争不断、士风凋零,朝政大权主要掌握在蔡京等善于见风使舵、溜须拍马之徒的手中,导致朝廷中能说直话、敢说真话的人越来越少。但就在这种险恶的环境中,仍然出现了一位不在乎个人前途、抛弃富贵,宁愿牺牲性命也要坚持说真话的谏官——刘安世。刘安世在职期间,弹劾了数十位品行不端或违法乱纪的大臣。他始终刚正不阿、敢说敢做,经常在朝堂之上与皇帝争辩。有时皇帝大怒,他便手执书简站在一边,等皇帝怒气稍解,又上前重复其正直之辞,常常吓得旁观的同僚和侍从冷汗直冒,因而被称为“殿上虎”。 老子曾在《道德经》中指出 :“祸莫大于不知足,咎莫大于欲得。”意思是,没有比不知满足更大的祸患,没有比贪得无厌更大的过失。可见,做人当学会知足,学会遏制贪欲,而为官者更要常修为政之德、常思贪欲之害、常怀律己之心,如此才能成为一名于内洁身自好、问心无愧,于外公正执法、受人尊重的好官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