囚居亦何事?省愆惧安饱。
瞑坐玩羲《易》,洗心见微奥。
乃知先天翁[2],画画有至教。
包蒙戒为寇[3],童牿事宜早[4]。
蹇蹇匪为节[5],虩虩未违道[6]。
《遁》四获我心[7],《蛊》上庸自保[8]。
俯仰天地间,触目俱浩浩。
箪瓢有余乐[9],此意良匪矫。
幽哉阳明麓,可以忘吾老。
【注释】
[1]王阳明在狱中结识狱友林富、刘菃等人,与他们一起效仿周文王讲《易》演《易》,并化用《易经》作此诗咏怀。《易》:《易经》,也称《周易》,是儒家最重要的五部经典之一,被誉为“群经之首,大道之源”。《易经》基于河图洛书,历经上古(伏羲先天八卦)、中古(文王后天八卦)和下古(孔子注释)而成书,由太极阴阳图和八卦及六十四卦构成其典籍内容。
[2]先天翁:指伏羲。
[3]包蒙:包容蒙昧的人。《易·蒙卦》:“九二,包蒙,吉。”戒为寇:不适宜做强盗。《易·蒙卦》:“上九,击蒙。不利为寇,利御寇。”
[4]童牿(gù):在小牛角上绑横木,使其不能伤人。《易·大畜卦》:“六四,童牛之牿,元吉。”
[5]蹇蹇(jiǎn):忠直、刚正不阿的样子。《易·蹇卦》:“六二,王臣蹇蹇,匪躬之故。”
[6]虩虩(xì):恐惧的样子。《易·震卦》:“初九,震来虩虩,后笑言哑哑,吉。”未违道:不违背道义。《易·象传》:“震来虩虩,恐致福也。笑言哑哑,后有则也。”
[7]《遁》四:《易·遁卦》由下而上的第四爻,指君子能做到合宜的退避。《易·遁卦》:“九四,好遁。君子吉,小人否。”
[8]《蛊》上:《易·蛊卦》最上一爻,指不去侍奉王侯,而以高尚来要求自己的作为。《易·蛊卦》:“上九,不事王侯,高尚其事。”
[9]箪瓢:引用《论语·雍也》“一箪食,一瓢饮,在陋巷,人不堪其忧,回也不改其乐”的典故,表达自己对安贫乐道生活的向往。